2010年6月2日 星期三

瞭解比改變還重要

口述=吳佑佑 文字整理=高惠琳 389期張老師月刊

這真是個「語不驚人死不休」的孩子;一個希望被看見、希望被關心,也代表著她的情感部分是需要被照顧、被填補的孩子。
父母的離異和再婚,生活上的主要照顧者換了人,跟外婆和阿姨同住,就孩子的感覺,好像自己是被父母親所遺棄的孩子。外婆和阿姨承擔且提供個案身體的照顧,但又要如何彌補父母的缺席?孩子心理的需求又要怎麼辦?看來她就得自己想方法了。
就這孩子人際互動上,我們可以從幾方面去探討:
她數次約了網友見面卻又爽約,想要交朋友,在約定之後卻又不敢前往,她畢竟還是個孩子,對網路交友有所期待但還是擔心害怕的。
在現實生活中的人際互動上,學習的低成就常帶給孩子失去自信,也會擔心無法得到其他孩子的認同。因此,在與同年齡的孩子們相處上,她便藉由 「怪異」、「不討喜」的搗蛋行為,或是「吹牛」的方式,來達成引起大家注意,甚至崇拜/不被瞧不起的目標,或是成為團體中的「大姐大」。或許從另一個角度可以看出,缺乏自信及良好的社交技巧,可能是她相當大的一個問題;相同地,與異性的相處,也是個案需要學習的技巧之一。
要處理這孩子的問題,我建議可以從三方面去考量或進行:
一、先去瞭解她。這樣的孩子絕對是比較適合先進行個別輔導。直接讓個案參與團體輔導並不是最理想的方式,個案一方面不易與輔導老師建立關係,另一方面與同年齡的孩子相處是需要花時間學習的。
至於和她談什麼?或許不是要跟她講可以或不可以去喜歡異性老師、可不可以接近男同學,而是要先瞭解個案喜歡的原因(釐清是因為對爸爸的想望?還是對異性的好奇?……)。從想要「瞭解」她的角度去進行,而不是抱持著要去「改變」她的想法;透過這樣的認知釐清和溝通,順便可以帶著她在同伴中找出自己的角色。
二、協助她的功課。國小階段的孩子,功課不好、學習落後,絕對是重要的,因為這往往影響到孩子的自信心和人際關係。功課好,孩子也可能會有人際互動的困難;但基本上功課不好的孩子,往往較易出現交友上的困難,有可能造成人緣不好。這時,如果她/他想要得到同伴們的認同和喜歡,就必須做出一些比較特別的行為;所以,假使可以讓這孩子在學習上的能力被滿足,很可能就可以同時解決掉一些相關聯的問題。
三、生理問題。看這孩子的某些行為,身為精神醫師的我不得不懷疑她可能有情緒障礙問題(過動,或是注意力不集中),也可能有躁鬱傾向(突然出現誇大、亢奮、欲望強等症狀)。如果真是這樣,我還是建議,適度的用藥會比去約束或規勸她,比較能產生有效的幫助。
當孩子有問題時,往往我們都希望家人可以主動站出來幫助、處理,但當這方不肯動作時,學校老師還是最容易接觸到孩子的人,也是孩子的希望。主動地對孩子提出幫助,或許孩子的改變能夠影響家人,也能得到家人善意的回應,一起共同為孩子努力。

作者:台中縣大元國小 邱志忠校長
看起來筆劃很簡單、但其中所蘊含的道理,卻是可以如此的深遠,這個字,就是「悟」。

「悟」者,吾心也,也就是自己的心。其實,做任何事,不論品質的好壞、成效的隱顯,本就存乎一心。市面上看到各式各樣的「假」~「釀假酒」、「打假球」、「做假帳」、「持假學歷」…都和自己那顆原本善美的心,是背道而馳的。人云:「教育是良心的事業…」,做任何事,其實也都是良心事業。少了良心,我們大概也別指望,會對社會有所貢獻;在教育上,也更不必談上「建樹立人」。

「悟」,是一種反省的能力。不論在教學上、行政工作上、領導統御上,都要隨時反省:有沒有改進的空間?有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?有沒有更有創意、又更有成效的教學方法?…一個能夠隨時自我反省、調整步調的老師,一定可以跟上時代的脈動;一個能夠自我反省、掌握同仁意向的行政人員,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,進行行政運作方式的調整,找出最好的解決途徑。這種省悟與察覺的能力,個人覺得在現今教育的環境中,是相當重要的。許多事情的發生與演變,能夠「洞燭機先」,在事情發生前先做好預防工作(例如校園安全事件),絕對比事後的亡羊補牢要來得好,所付出的成本也相對的少,這就是「先知先覺」與「後知後覺」的不同。當然,要練就這些功夫,也絕非一朝一夕,但只要隨時提高自己的「敏感度」、就像下棋一樣,棋子還在手上時,多想幾步,做好沙盤推演,再走下一步棋,久而久之,自然就會有所悟。學理上的「蝴蝶效應」、「破窗效應」,都一再地告訴我們:「一隻南美洲蝴蝶翅膀的揮動,可以變成北美洲的風暴;窗子上的一個小破洞,可能導致整片玻璃的損壞」,換做比較通俗的用語,就是:「小事不處理,累積久了,就會變成大事」,這種例子在校園中屢見不鮮。例如「孩子喜歡在走廊上奔跑」,日後可能衍生跌倒、學生互撞的情形;「班級經營不佳」,會衍生學習沒有成效、同儕感情不睦、甚至產生校園霸凌事件…因此,防微杜漸是校園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,而「悟」字,就是核心的精神。一位教育伙伴,如能隨時反省、因時因地制宜,而不是一味地墨守成規,雖不見得樣樣都可以先知先覺,但至少可以做到後知後覺,總比「不知不覺」,要強上太多太多。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們:「比別人先跑一步」,最後的結果會大大不同。例如:同學之間難免發生爭吵,甚至發生「你打我、我打你」的事件,敏感度最高的老師,是在處理事情之後,就主動打電話告知家長,事發的原委與全部處理的經過,一來讓家長放心,二來免得學生回家再轉述一次,可能真相就被矇蔽了。稍有敏感度的老師,是在聯絡簿上告知;完全沒敏感度的老師,是讓學生回家轉述,最後可能演變成「兩造學生已經沒事,但雙方家長卻不肯善罷甘休」的情況,您說:先跑一步,有多麼重要!再舉一例:學生如果受傷、生病緊急送醫,學校(或導師)第一時間處理後,如果能在當晚打個電話問候一下,家長的感覺,會像全國電子的廣告詞一樣~「就甘心ㄝ」;但是,如果學校在一週後打電話,家長可能火氣早就上來了,會認為學校「不聞不問」,同樣是打電話,但錯過了黃金時間,效果就大大不同,「早跑一步」的效果就自不言喻了。

演唱與創作,帶出郭惠恩的心靈視界

「分享,對我來說就是生命的意義,也是藝術帶給我的力量。」——郭惠恩

文=石芳瑜 389期張老師月刊

如何想像一個六歲失明,四十年後又突然全身癱瘓的人,能夠走過苦難?
如今,她就站在我們面前,聲音洪亮、笑聲開朗,而且眼神有光。
人們總會說,疾病使人堅強,痛苦的人沒有悲觀的權利。不過,當你見到郭惠恩,你會看見先天的爽朗和後天的磨難,如何在她身上打造出動人的光芒。

沒來由地看不見了
故事要從民國57年聖誕節過後說起。當時聰明、漂亮、剛上小學的惠恩,從學校回到家,走路突然東倒西歪,拿出課本寫功課時,卻翻不到要寫的那一頁。詭異到了極點的行為讓郭媽媽無法理解,問了惠恩好多問題,剛開始她還耐心回答,到後來被問煩了,終於大哭:「我看不見了!」
如晴天霹靂的消息幾乎震垮了甜蜜的家庭,接連在醫院的檢查報告都是:「雙目失明,毫無光感。」
然而父母並沒有放棄任何一絲希望。後來,當時的榮總眼科林主任跟郭爸爸說:「如果你們做家長的有本事,就把小孩送去日本,接受腦神經外科手術,也許能有一線希望。」
聽到這句話,郭爸爸開始想辦法。他透過教會力量,並且親自告訴周聯華牧師這件事,而消息也傳到了蔣夫人那邊。最後,透過蔣夫人的祕書、教會婦女團等種種力量,惠恩和媽媽終於踏上日本求醫之旅。在還沒開放觀光的當時,這幾乎是一趟破天荒的醫療個案。
經過日本醫療團隊的手術,惠恩拆開了臉上的紗布,第一句話就是:「前面有一個東西好亮,好亮,好討厭,快把它拿走。」
不過,這並不代表郭惠恩看得見了,她只是恢復微弱的光感,以及大約一公尺以內的模糊視線,是處於半盲的狀態。

喜樂參半的習樂之路
由於視力問題,惠恩求學之路不再是一帆風順。小學及國中階段,出於自尊心和好勝心,惠恩堅持就讀正常學校,但成績自然不如從前。
然而老天卻給她另一個禮物——音樂天分。惠恩有付天生的好歌喉,是得自父母的遺傳。當時許多教會的弟兄姐妹得知惠恩的情形,便勸郭媽媽一定要讓惠恩學有一技之長。這些話,媽媽一直銘記在心;於是從日本返台時,媽媽便把省下的錢,買了一臺直立式鋼琴,帶回台灣。之後,惠恩、臨恩姐妹倆便踏上嚴格的學琴之路,和音樂結下不解之緣。
由於惠恩視譜困難,媽媽可說是想盡辦法,從刻印章、印大譜表……直到想到用錄音的方式。後來,惠恩參加了國立藝專為特殊才藝殘障學生舉辦的入學考試,並且如願地考進了夢寐以求的音樂科聲樂組。
可惜進入藝專並不是美好音樂生涯的開始。當時任教的老師無法針對惠恩這樣的盲生給予特別的教法與寬容,而「聽寫」和「合唱」都嚴重考驗著惠恩的視力。最後,惠恩因課業完全跟不上,飽受打擊下,告別不快樂的求學生涯。回憶當年,惠恩說自己最不快樂的,大概只有那段日子,自信受到打擊,而且看不到未來。
回到家裡,惠恩幫媽媽創立的「宣聖幼稚園」做事。一開始只是幫忙廚房的工作,隨著幼稚園經營的穩定與用心,惠恩從工作中得到無比的樂趣和成就感,並且開始幫媽媽設計校外教學活動。同時間,許多教會、團體,甚至學校等演唱邀約,也都在這時期展開。
離開校園的惠恩,終於找回自信。民國69年到71年間,惠恩和妹妹臨恩在台灣各大軍事院校連開了一系列的音樂會,多采多姿的豐富生活就此展開。

永不放棄的熱情與堅持
因為眼睛,父母對惠恩格外的縱容與呵護,後來卻引來弟弟的不滿。為了減少家庭衝突,惠恩選擇搬出去住。這當然又引起一場小革命,卻也可以看出惠恩獨立、堅強及追求尊嚴的個性。
爾後,惠恩開始獨立生活,直到全家移民美國,她還能和母親在紐約地鐵站附近經營小吃店。天性樂觀開朗的她常在店裡大聲唱歌,以至於開店第一年的情人節,不知收到多少氣球、巧克力和玫瑰花呢!
學音樂之外,惠恩還有件奇妙的事:學畫。「一個弱視者如何畫畫?」這事起因於她在一次餐會上認識了現代畫派大師蕭勤,後來兩人成為無所不聊的好朋友。當時,惠恩在青年公園附近的住家牆上有些破損,希望找個東西遮掩一下。她說出了尺寸,結果蕭勤回說:「你想拿我的畫去糊牆壁?要畫,妳自己畫吧!」
「我可以畫嗎?」這麼有限的視力可能拿畫筆畫畫嗎?沒想到惠恩卻因此一頭栽入畫畫的世界。由於視力有限,惠恩的畫都非常「大器」,卻也都有安排、感情、思想。當她第一次拿畫給蕭勤看時,蕭老師的評語是:「如果妳能畫出這樣的畫,就繼續畫下去吧。」
對惠恩來說,畫畫帶給她的快樂是:「為所欲為的空間。」對一個視力有限的人,這也許正是她最大的渴望。

戲劇性的打擊,再次降臨
藝術帶給惠恩人生的目標和快樂,而她一直有個心願,就是辦一場繪畫及獨唱聯合展演會,讓聽不到的人看見她的色彩、看不見的人聽到她的歌聲。
然而,97年,惠恩正為活動全力動員的時候,最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。她被送進急診室,原因是前一天整天沒有尿意,過了兩天,下半身就癱瘓了;接著,右半身全癱瘓。醫生宣布,如果神經麻痺持續擴散,兩三小時後便會到了肺和心臟,性命也將不保。
所幸在這緊急時刻,醫師施打的類固醇產生效果,神經麻痺的現象被控制住了。
命是保住,人卻癱瘓。原來,惠恩得的是「多發性硬化症」,這是一種罕見疾病,至今病因不明,也尚無有效的治療辦法。
醫生認為,惠恩四十二年前眼睛失明是「多發性硬化症」的第一次發作,這次全身癱瘓則是第二次,未來還可能有第三次,甚至更多次。
人生如此多災多難,會不會怨天?篤信基督的郭惠恩搖搖頭:「我其實是被愛包圍著長大的人。」六歲失明時,父母的付出和寬容,讓她來不及埋怨。她還說:「想想,老天的安排是很奇妙的,如果第一次發病是全身癱瘓,我一定沒有勇氣活下去,而六歲時失明造成的不便,和這次重癱比起來,實在是輕微多了。」「生命既然已經搶回來了,那就想辦法好好地活下去吧!」
於是,即使四肢不能活動、大小便不能自我控制,惠恩依然樂觀以對,並且感謝所有幫助她的醫護、復健人員。
每天的復健,讓惠恩從全身癱瘓到可以拄著拐杖行走,其中之苦可想而知。有一次,她在電話裡告訴妹妹臨恩:「妳相不相信,我現在可以把一條腿扳到另一條腿上放著,不會掉下去喔。」對平常人來說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事,卻讓惠恩講得得意洋洋,也讓妹妹紅了眼眶。

生命中最大的分享
眼前,她最大的目標,就是籌備7月10日舉行的「展演會」。她期望那天可以不靠拐杖走上臺。
惠恩說:「我的展演會並不是要告訴大家我有多會畫畫,而是讓大家知道,像我這樣的人也可以畫畫,並且從中得到無比的快樂。我還要唱歌,因為我喜歡唱歌,更喜歡看到別人聽我唱歌時的那分感動。分享,對我來說就是生命的意義,也是藝術帶給我的力量。」
訪問結束後,惠恩應邀即興唱了首聖歌「我知誰掌管明天」:
我不知道明日將如何,每時刻安然度過。我不求明天的陽光,因明天或轉隱暗。我不為將來而憂慮,因我知主所應許……。
惠恩的心靈世界,就這麼暖暖地流過在場每個人的心頭。

告別填鴨,態度萬歲

文=陳舒榆
印象尤其深刻,當我從無憂無慮的小學生踏進國中殿堂,開學第一天就必須接受「大腦行不行」的智力測驗。國中三年下來,我總共歷經了四次分班,流轉在智力、常態班級間學習;在變換的環境下,不斷要與新同學建立關係……。放學後,還要繼續到補習班接受再教育。
那是個同儕情誼勝過一切、愛強說愁的年紀,總在移動間感到分外惆悵,常想著:我還真像隻哀怨的鴨子,填滿後被驅趕、驅趕著被填滿。
至今二十年過去了,回想以往怨懟的課業壓力,現在整個轉嫁到小朋友身上。某天晚上,小朋友在我吐露完生活壓力後,臨上床前幽幽說道:「我也有壓力,不想學英文的壓力!」一時間,我心軟了,畢竟她從國小就進安親班,現在學的英文單字和句法,大概是我以前國二的程度,要一位小四生提前面對學習壓力,實有不忍啊。但孩子,我只能說:人在江湖,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啦!
會這樣回答,是有道理可循。在本期的潛能開發,將破除以往傳統「三歲定終生」的智力發展迷思,就近年來腦科學研究的推陳出新,人類智力發展已有了開創性的新視野。研究顯示,後天環境的刺激愈豐富,愈能啟動大腦高效運作;也就是說,儘管是成年人的腦袋,只要透過外在豐富的刺激,大腦仍能不斷地重塑,激發出連你都不知道的自我潛能。
嘿,你心動了嗎?在專題中,我們還引進全腦開發、五感學習、探索訓練、藝術潛能等面向,透過多元學習,讓大腦神經細胞不斷活化再活化,培養出自信,就能開啟另一方面長才。
當然,先天潛能與後天教養的論戰,是永不停歇的。加諸太多期待在孩子身上,只會影響親子間的關係。孩子在學習上受過的苦,相信家長們多能感同身受;陪著他們以正確的態度去面對、處理,遠比打罵來得有效多了。不信?你試試!

摘自390期張老師月刊

發現》每個小孩都是一個哲學家 口述=楊茂秀
在回答如何開發孩子的潛能之前,我們先思考「孩子是什麼」?
我一直覺得孩子是非常神祕的東西,要瞭解孩子,我們也要他們願意「主動冒出」,才有介入的可能。在《和我玩好嗎?》的繪本裡,小女孩很急切地想跟森林裡的動物玩耍,可是動物一下子都跑光光了,直到小女孩安靜坐下,動物才悄悄地圍繞她身邊。孩子的潛能也一樣,爸媽要像做泡菜的方式,慢慢浸泡出瞭解孩子的智慧。
小孩是非常神祕的動物,他們的想法、潛能,到現在我們還不太瞭解。那麼我們要如何透過哲學的思維,讓小孩以自主的方式試探潛能?
我先說一個故事,有一個女孩告訴身為猶太長老的父親:「長大後,我也要當長老。」猶太教長老的社會地位非常崇高,而且通常是由男人擔任。於是父親說:「我們沒有女性的長老,我也不知道妳的資質如何?」
女兒回答:「你沒有兒子,不傳我傳誰?不如來考驗我吧!」於是父親提出這樣的問題:「有兩個面貌清秀的雙胞胎,從煙囪爬下來,結果一個臉很黑,另一個臉很白淨。請問誰會先去洗臉?」女兒不假思索地說:「當然是髒臉的!」聽見答案後,爸爸一臉失望的模樣。
女兒想了一會,說:「乾淨的,因為她看見黑臉,推論自己的臉也是髒的。」父親還是流露出一點點失望的神情。女孩再度思考一會兒說:「爸,我有問題耶,為何兩人同時下來,結果一個沾滿煤灰,另一個卻是素淨的?」父親聽完大笑:「妳真是塊料!」
每個小孩都是天生的哲學家,他們從小就愛發問、愛思考,只是大人總是急著把「正確知識」塞進孩子的腦袋裡,讓孩子變成回答問題的機器。哲學的力量即如李普曼所言:「幫助孩子對重要的人生問題,構築出自己的思考及答案。」讓孩子在安全的客觀環境裡學習主動思考,而且會問、敢問。如果大人從小就可以認真地對待孩子的發問、開發孩子提問的智巧,都有助於孩子自發性地發展潛質。

《灌溉》在假裝的遊戲裡,試探、修正、發展。
「潛能」是一顆含藏的種籽,「開發」這個詞彙感覺上有點人定勝天的意味。讓夢想(潛能)變成理想(真實),是需要時間、步驟。如何拿捏?答案其實很簡單,因為阻礙孩子無法連續享樂的,通常是父母及老師。
我覺得顧及孩子的需求非常重要,只是有些家長總認為必須盡量開發孩子的潛能。我覺得這種觀念是錯的,就像人類認為高山有種植蔬果的潛能,結果卻因不當開發而造成大地反撲。
大人對孩子有主張是人之常情,但我想說的是,別那麼強勢,讓孩子隨著時間慢慢地孕育。生命需要時間與人慢慢地建立關係,潛能也需要在「猜測」、「假裝」的遊戲裡,透過每一次的選擇,逐步試探、修正來確認。
父母對孩子的控制通常是自覺的,只是孩子未必控制得了,而且你會發現,爸媽的擔心最後通常會變成預言。我的女兒靈靈從小就愛芭蕾舞,在她快上幼稚園時,有一天,我們到公園看表演。
那年的秋天,天空密布一群星星鳥,牠們準備往南飛;舞臺上,一群俄亥亞的芭蕾舞者輕巧地迴旋、跳躍。秋風冷冽,我們蓋上毯子欣賞。我隨口問靈靈:「等一下,妳要不要上去跳?」靈靈兩眼骨碌碌地直盯舞臺,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,扒了衣服,跳上臺,因為芭蕾舞者看起來就像沒穿似地。我有制止她,但我知道阻止不了,就讓她去玩……。
再講一個有趣的例子,有一個美國媽媽在出門前告誡孩子:「別把黑豆塞鼻孔,會很麻煩。」不講沒事,講完孩子開始翻箱倒櫃,找黑豆,塞塞塞,結果真的造成大麻煩。

《合作》年輕人、老人,與天地萬物一起歡樂共舞。
養育一個小孩就像修一個博士學位,需要很多的學習,否則我們很容易以自己的成長經驗來豢養小孩。在過去鄰里互動頻繁、大家會互相照應的年代,我曾在秋夜裡,背著小靈靈在社區散步。突然有位歐巴桑疾奔而來,說:「ㄟ,現在你把孩子背出來,會沾露、黑姑(氣喘)。」
不管論點真假,她願意主動分享育兒經是很珍貴的情分,現在人比較少這樣幫忙。所以我認為我們非常需要開發合作的潛能,人是需要和天地萬物合作。
在《每個人心中都有2隻鱷魚》這本書的序文中,我提到一段故事。我遇見一位很有智慧的計程車司機,他告訴我:「這種涼涼天,待在家裡,泡杯福壽山茶,什麼都不用想,不必計畫、不必思念人,才是夕陽無限好。」我回答他:「你真是有智慧的老哥。我覺得一個人享受這樣的心境很好,但如果可以跟年輕人分享,晨光與夕陽放置同一畫面,豈不更好?」
算算女兒靈靈在台灣生活時間還不到七年,她學的是美國的文化,是個絕絕對對的女性主義者,一個年輕靈魂的哲學家。她再再提醒我注意,年輕人與老年人的差別其實沒那麼大,其實都可以互相學習的,激發彼此的合作潛能。
最後我想分享一段可愛的故事。有一個老人偷偷跟小孩說:「我可以聽到玉米發芽的聲音、風的演奏、鳥的交響樂……。」小孩聽了興奮得要老人教教他。老人這麼說:「小孩,你要知道,在自然界負責教導的老師是玉米、昆蟲、小鳥……。」
來自荒原的人類,在天地間以萬物為師;在人間相互倚靠,透過彼此的諒解、允許犯錯再修正,潛能才得以化身成一門門的藝術。(文字整理:楊雅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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